这几天,袁立在复旦大学的一篇名为《我的苏醒与救赎》演讲稿也广为流传,就是一些个人自媒体公众号转发也竟获数十万、甚至数百万的阅读量,极可能超过咪蒙和周小平。著名演员袁立在离开银屏一段时间后,竟然竭力为弱势群体呼喊、奔走,甚而遭到一些所谓“人”的谩骂。袁立说:“无论赞美、诋毁,还是恶语相加,我都接受。因为每个人都有表达的自由!”要替不能说话的人发言,维护孤苦无助者的权益,要替他们辩护,按正义判断他们,为穷困缺乏的人伸冤……我的苏醒与救赎。以下为袁立于复旦大学的主题演讲稿《我的苏醒与救赎》全文,一起来欣赏一下!
我的苏醒与救赎
演讲:袁立
我是谁?大家好,我是袁立。我一定非常努力,因为我觉得我非常的诚惶诚恐。我自己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,我想,以我北京电影学院的分数,要到复旦来讲课,我觉得实在是不般配。因为这里都是高智商,以我的分数肯定是考不上复旦大学哲学院的。但是我今天想说我可能是作为一个演员,或者是作为一个尘肺病农民的志愿者来讲,我想我可能有那么一点的经验。
我曾经是一个有等级观点的人,这很不好!
(今天)我想说,我是怎么改变的,怎么去关心别人我非常的幸运,很容易地就考上了电影学院。电影学院也是千军万马,然后可能我们那一届考上的就只有十个人,所以考上了以后我就非常的骄傲,就会觉得说,我一定是下一个巩俐,我是NO.1。
我非常非常的骄傲,也很快就出名,然后就会有很多人去捧着你,你就看不到真实的世界,你基本上是飞在空中的,你出行,可能就是有很多的人、很多的车围着你,你基本上不可能去路边摊吃饭,其实你已经感受不到真实的生活了。
我在演戏,但是我基本上不会去接触最最底层的人。虽然我也是一个从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,虽然我小的时候也会去挤公共汽车,但是慢慢地,随着我变成一个明星,我就脱离了这一切生活。好在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在演戏上有一点聪明的人,所以还会演得比较真实。但是我知道如果我长期(这样)下去,一定会脱离生活。我一定会觉得,像很多的明星那样,我上机场也要带一个墨镜,唯恐别人不认识我是个明星。OK,渐渐地我觉得我可能会这样。
非常幸运的是,我到了美国。它把我打到了原型。没有人认识你,没有人care你。当然如果他们知道你是个star,他们就会“Wow,you are a star.”但是如果你不说,你就是一个普通人,对吗。
我带着很多坏的习惯到了美国。我举一个例子:我到北极去看北极光,那天北极光只有两个人去看,一个是我,还有一个有颜色皮肤的人。那个老板就说:“你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洗个澡看北极(光)。”当时我心里面很不愉快,我想说,她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洗!而且在和她聊天过程中,我知道她只是一个铺床单的服务员,她用她的积蓄来过这个holiday。我可以和她一起吃饭,但是我不可以做到和她一起洗澡。
我有一点点等级观念,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一个观念,这个观念是我出身的地方给我的,这个是我的一个修正的观念。
我后来还是没有和她一起洗澡,因为我觉得我不可以。当然我现在知道我是错的,但是我当时想说:你是谁,我是谁。OK ,这现在是非常错误的。
到了美国还有一个关于stop signs的事情,我不知道stop signs要停,因为在中国开车你经常要摁喇叭:piupiu,快走开,我开车的。我也经常被人摁喇叭,所以我在美国开车也从来不停。我的朋友和我说:“你胆子真大,stop signs你也敢不停,如果你撞到了人,你知道后果多么多么严重吗!因为这里人是最宝贵的。”我在美国改变了很多。
最重要的一点,我感受到了:人,是最最重要的。他比机器,比奔驰,比什么都要贵重。当然,我的信仰,我是基督教的。我知道,我们是按照神的形象造的,人最宝贵。
从那以后,我渐渐地改变。我可以去路边吃一个番茄炒鸡蛋,我可以跟别人聊天,我可以去关心别人。我突然觉得我降下来了,我再也不飞在天空中了,我突然觉得我降下来了以后我很舒服,其实飞在空中的日子是不舒服的。
我以前有很多爱马仕包,可是当我背上了以后,它只是一个很硬的包,只是跟别人炫耀,“I have Hermes。” 我很special(我很特别)。然后呢,其实又怎么样呢?它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吗?我觉得它没有给我带来非常非常多的快乐。
种地,不要收光,要留给穷人一点。
我回到中国以后,我想说,我们的《圣经》上教导,你去种地,边边角角,不要收光,要留给穷人一点,不要全收光。你有十分之一的奉献要交给教会,要去帮助穷苦的人。这个对我有很多重要的帮助。那我就想说,我也需要把我的钱的十分之一,拿去帮助穷苦的人,所以我就在寻找项目。
当然,我回到国内以后,我去帮助儿童,帮助一些抗战老兵。我觉得我帮助的群体没有任何问题,但是我在帮助的中间的这个环节,我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。因为有真有假,我也在过程当中发现了一些问题。我想过怎么办,我也没有办法。
直到,有一天我看到一张照片,是一个矿工,在推着那个车,脸上都是黑的。我就想说,他(看起来)很辛苦的样子。我觉得他好像很苦难,他似乎是一个家长,似乎是一个爸爸,他好像肩上扛着很重的(架子)、顶梁柱的感觉,那个架子是他整个的家庭。
我还看到一张照片,叫开胸验肺。这个人需要把他的胸打开,然后证明:我的肺,黑了,然后才可以得到补偿。那个时候是2015年,我在想一个什么样的年代,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人说需要有人打开我的胸,告诉你,我的肺是黑了,你要补偿我!
后来好像几经周折他是拿到钱了,是得到了赔偿。但是,慢慢地,等我到网上去查,哪个公益组织在做这个,中国有多少尘肺病人,他们的组织告诉我们,中国有600万尘肺病人,我看到的这个才是其中的一个,很多很多人是没有拿到赔偿。那我要知道,什么是尘肺病人,我跟大家所在座的一样,我不知道,什么是尘肺病人,他们是怎么得(这个病)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