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星火夫妇(仲星火与第二任妻子祝芸仪)
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仲星火先生于12月25日中午病逝,享年90岁。仲星火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演员,他是从一名普通百姓走上大银幕的,他出演的角色平实正气,纯净无华,有血有肉。老舍曾欣然为仲星火写下了题词:“百花喜旺,星火燎原。”老舍巧妙地把仲星火的名字与他在影片里面扮演的角色融为一体。
现在,这位老人把自己的年龄永远定格在了九十岁这一耄耋之上。但愿那种与时代,与生活形成镜像关系的表演还能在我们身边,如流水般缓缓淌过,倒映着花红柳绿,也反射着我们最直切的悲欢离合。更但愿这不是一个奢望,而是就要看到的现实。
仲星火第一段婚姻:父母之命先结婚后恋爱
仲星火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,十几岁时,父母就为他安排了亲事,对象是一个和他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。虽然这段婚姻是在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的情况下产生的,但他们的感情还是在日后的艰苦生活中渐渐培养起来,正如仲星火扮演的喜旺在《李双双》里的那句台词:我们是先结婚后恋爱。仲星火特别感谢他的第一任妻子,正是她的无私的付出,才能让他安心地工作,尤其是在那些特殊的日子。仲星火原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山东军区文工团的演员,解放前一直跟随着部队南征北战。婚后不久,三个女儿就相继出生了,在战火纷飞的年代,抚养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妻子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事事亲力亲为的家庭主妇,洗衣服、做饭全包了,柔软的双手长满了老茧。解放后,仲星火来到了上海,当时他的月收入只有2块8毛,全家六七口人都靠他养活。刚进上海电影厂的时候,有个老前辈对仲星火说:“小仲,你要看看《飘》这部电影,看完了你就会演戏了。”仲星火听后兴奋得不得了,赶紧跑回家对妻子说要去看电影的事,“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。”妻子听了也非常高兴。可没想到,那天他们走到电影院门口一看就傻眼了,票价竟然是1块4毛。怎么办呢?这可是半个月的薪水啊。仲星火想了想说:“算了,还是不要看了。”妻子低着头在那里絮絮叨叨地算了一会,然后走过去买了一张票,交到仲星火手里,说:“这是为工作,你进去看吧。”仲星火知道妻子一定是在反复计算了好几遍后,才掏出那笔钱的。他很感谢妻子的深明大义,更庆幸能有这样一个善于理家的贤内助。
刚解放的时候,仲星火全心扑在自己的电影事业上,常常一年里有大半年的时间在外面拍戏。他经常要和妻子分居两地,可是妻子从来没有埋怨过,每次写信总让他注意身体,其他家里的事情总是说“还好”。文革的时候,仲星火被下放到奉贤农场去劳动,一个月回家一次。家里发生些什么事情,混乱成什么样子,他更是无暇顾及。红卫兵两次上门来抄家,逼着仲星火的妻子和他断绝关系,但是她始终没有动摇,很坚定地说:“我不会和老仲离婚。”。
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后,仲星火夫妇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。眼看着文革结束了,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。三个女儿长大成人,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;仲星火的电影事业也迎来了第二春,本来以为可以过上安心日子了……可偏偏天不遂人愿。1979年,仲星火的妻子因为突发脑溢血,在大家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世了。这对仲星火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,失去爱妻的痛苦本来就让人难以承受,再加上他当时正在赶拍多部电影,工作又停不下来。参加完妻子的追悼会后,他就匆匆赶到拍摄现场,强忍着悲痛去演戏。那段时间,仲星火瘦了十几斤。
仲星火第二段婚姻:二次婚姻老来有伴是人生最美好的境界
自从妻子去世后,他就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,工作了一整天回到家,面对冰冷的锅灶,不知该去哪里吃饭。当然,最可怕的还是心里的空虚和寂寞,俗话说:少年夫妻老来伴,“伴”没有了,今后漫长的岁月要怎样度过?也许是缘分天注定,就在这个时候,仲星火认识了当护士的祝芸仪,两人年龄相仿,有很多共同语言,初见面就有种非常投缘的感觉。记得第一次约会时,仲星火请祝芸仪去饭店吃饭,因为囊中羞涩,他们一共只点了两个菜。吃完饭后,仲星火站起身要走,没想到祝芸仪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铁皮饭盒,把剩下的菜倒了进去,打包好了递给仲星火,笑着说:“花钱买的,不要浪费了。”那一刻,仲星火非常感动,他想起了自己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妻子。
祝芸仪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,18岁时就嫁给了父母选定的对象,但是从小接受的新式教育却对她的性格产生了很深的影响。她不甘于做一个受约束的大户人家的媳妇,常常和这个老式的家庭产生矛盾。解放后不久,祝芸仪就和丈夫离婚了。一个离婚的女人,独自抚养一对儿女过了20多年,这期间自然有很多的辛酸。遇到仲星火的那年,她已经50岁了,可是关于她的闲言碎语仍然不少,甚至还有人说:“仲星火娶了一个18岁的姑娘。”
不过,最让仲星火难受的是,三个女儿对他的再婚也很不理解。那时候,电影演员的收入和普通人一样。不管你有多大的名气,你只是电影厂的一名职工。仲星火主演的《405谋杀案》的票房曾达到1亿,但他自己却拿不到额外的片酬。仲星火和祝芸仪结婚的时候,没有新房,没有蜜月,没有摆喜酒,比普通人更普通。因为房子特别小,每到傍晚的时候,仲星火和祝芸仪都不得不出去散步。肩并肩走在路上,一边数着电线杆子,一边看着别人家的灯火,两人都会不自觉地想:我们的房子在哪里啊?当时仲星火的工资每月才100多块,加上祝芸仪的50多块,又要付房租,又要吃饭,又要买东西,有时候祝芸仪陪丈夫出去拍戏,还得花自己的钱。很难想象,一个大明星过着这种颠沛流离、捉襟见肘的生活。上影厂了解了仲星火的情况后,又分了一套老式公房给他们,他们这才把家安定下来。
岁月流逝,经过时间的考验最后沉淀下来的被证明是明智的、正确的,看看如今的生活,仲星火很庆幸当年的选择,毕竟老来有伴是人生最美好的境界,没有哪一种感情能真正替代男女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