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笔信中贴出的全家福照片
8月4日徐州女教师李秀娟通过网络发布求助信,自称和丈夫长期遭到有关方面的不公正对待,“准备离开这个世界”。网传求助信,发布于江苏徐州当地一个自媒体公号,发布者名为“李秀娟”。求助信的发布对象为“亲爱的老师同仁,全国网友,各级领导”,其开头即表明,“当您看到这封求助信时,我和先生已经在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。”以下为徐州女教师李秀娟绝笔信全文内容:
这封信发出时,我和丈夫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|丰县派出所副所长罗烈,教育局丁攀,这个世界的恶,你们占了一半
亲爱的老师同仁,全国网友,各级领导:
当您看到这封求助信时,我和先生已经在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。
我叫李秀娟,我的身份证号是320321198009102249.电话号码15950651168.我们夫妻都是徐州丰县周楼小学老师,我们有一儿一女,女儿今年10岁,儿子今年2岁。在女儿失去左眼之前,我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。
9岁女儿嘉嘉被徐州丰县实验小学同学无意伤害致失明后,女儿哭了整整一年,而我经历了民警暴力殴打,扇耳光,莫名拘留,行政处分,长期监视的噩梦;我的丈夫被多次批评谈话,被撤职。我和丈夫永远忘不掉派出所副所长暴力殴打我的场景。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,孩子也得了恐惧症。
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,我们把这一年多来的遭遇写下来,我们再次请求有关人员不要再屏蔽我们的文章了,你们的心也是肉长的。
带失明女儿北上看病遭徐州副所长罗烈暴打,被拘留2019年2月底,新年刚过,此时,距离女儿眼睛被同学无意伤害致残已经快10个月了,女儿的左眼一天天黯淡,我们抱着一线希望决定到北京复诊。我定了3月3日和孩子去北京的火车票并预约了同仁医院的眼科挂号。
意外发生在我们出发之前,这成了我们全家人祸的开端。
3月1日晚上10点,四个人走进我家:徐州丰县教育局信访办公室主任丁攀、梁寨镇中心校领导陈晨、张超和王会计。
我忙着给几位客人端茶倒开水,洗水果。教育局丁攀主任突然厉声要求我退掉3月3号晚上去北京的车票。
“孩子的眼睛不能耽误,3月份去北京的票也不好买,怎么突然要我退票呢?"我迟疑了一下。我回答丁攀:既然领导要求我不去了,肯定有其他工作安排,那我就下次再去,我退了票。
张超和丁攀借故离开我家,并留下陈晨校长和王会计继续监视我!
在我被拘留后,我才明白,两位领导是去派出所叫民警了,两位教育工作者,为了完成所谓的维稳任务,不惜给一个平民家庭带去灾难。
半小时后,四位民警突然冲进入我家,他们以我涉嫌寻衅滋事为由要将我带走,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我和丈夫工作十几年来,勤勤恳恳,本本分分,我们也教育孩子诚实做人,好好学习,我们怎么可能涉嫌寻衅滋事呢?
没等我反应过来,两位民警称“去一趟派出所半小时,最多一小时就让我回来”我的儿子和女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,他们被吓地大哭了。孩子坚信警察叔叔是抓坏人的,妈妈怎么也成了坏人呢?
我问民警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要把我带走,此时,丰县城东派出所副所长罗烈破门而入“你挺牛逼,叫你走,你还不走”。他将我拖拽下楼。
我穿着衬衫,光着脚,在寒冬的深夜,我大哭着问他们为什么抓我?
我被罗烈摔倒在地,我双膝跪在地上,罗烈薅着我的头发,不由分说,疯狂的扇我的脸,我不知道自己被扇了多少巴掌,那是我一辈子不能忘记的屈辱,他那双硕大的黑手出现在我每一次噩梦里。
被拖拽后受伤的膝盖,直到出了拘留所还只能瘸着行走
罗烈将我塞到车里。迷迷糊糊中,我听到孩子在我丈夫的怀里喊着妈妈。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。 不知过了多久,我被带到丰县城东派出所,我的手脚被拷在审讯桌上,刺骨的冷,我的手腕和膝盖还流着血,我请求穿衣服,他们狂笑着,用着本地难以启齿的脏话辱骂着我,吃着带着热汤的外卖和水果,他们看着我淋血的右手,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被关进一间狭小的铁屋里。那是一种只有在电视里才可以看得的铁笼:狭小,冰冷,防止自杀的软墙。
在这幢威严的大楼里我度过了滴水未进,被恐吓辱骂逼供的一天一夜
我清晰地听到手机在派出所接待室响了几十次,这一定是我家人打来的电话,我请求罗烈所长帮我报一声平安,他没有理我。手机就在那里兀自响着,响了一夜,手机的响铃像极了孩子喊妈妈、丈夫担心妻子的哭声,我哭了一夜。
我等待着他们快些提审我,给我一些饭吃,给我一口水喝。
第二天下午,副所长罗烈来给我录口供,他要我承认我3月3日去北京是上访的。
我对罗烈说:我女儿的眼睛被同学甩失明了,我带女儿去北京看病,况且我也在北京同仁医院给女儿提前挂好了号,挂号记录可以在我手机查到。
罗烈狞笑着说:“你看你哭的死样,像条狗一样,你这样的犯人我审的多了,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招供
随后罗烈要求我签字承认上访并接受行政处罚,罪名是寻衅滋事。
我在纸上写到:我没有寻衅滋事,我要复议和诉讼。我几乎以哀求的口吻问他:我到底滋了什么事?
罗烈称如果我再不签字,就从重处罚我。我固执地问罗烈:我认罪可以,可是你得告诉我到底犯了什么罪。
罗烈说:如果你签字,我就给你喝水。当时我极度虚弱,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。我还是拒绝签字。
罗烈命人将我塞进车里,对看守民警称“一口水别给她喝”。随后,我被送往徐州拘留所。